近日曝出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原院长王天朝,在2005-2014年期间,受贿共计现金3500万元及价值人民币8000余万元的房产100套、停车位100个。其贪腐胃口之大让人直呼想象力不够用了。
新医改推进也有几年了,公立医院一直是医改的重中之重。然而此次贪腐案的曝光,让外界感到目前的公立医院改制设计存在缺陷。公立医院的治理机制、其负责人的激励机制都需要重新思考。
实际上,双百院长王天朝绝非个案,公立医院院长倒在贪腐的路上,近来已有多起案例。下面就来逐个梳理一些大案,并分析公立医院改制的方向。
王天朝
系列腐败案
1、双百院长王天朝
王天朝收受贿赂,主要是通过为他人在医院基础工程建设、医疗设备采购、医生岗位调整等方面谋取利益。戏剧性的是,王天朝在2014年9月份被调查时,正等着升为省食品药监局党委书记。根据媒体报道,王天朝还涉嫌卖官,科室主任一个价码为30-40万。
王天朝很善于走上层路线。他是在云南原省委书记白恩培落马后被调查的,其与白恩培的关系当地人都心知肚明。王天朝还曾专门为白组建了保健组。
2、安徽公立医院塌方式腐败
据报道,2014年,安徽省检察机关反贪部门共立案侦查医疗卫生领域贪污贿赂犯罪案件108件123人,其中院长16人、副院长6人,个别地市甚至出现绝大部分二甲以上公立医院都有相关人员被查处的“塌方式”腐败。
被查处的医院院长包括阜阳市人民医院原院长高学中、六安市人民医院院长朱德昌、蒙城县中医院院长丁怀顺等16人,多个县级医疗“龙头”单位的主要负责人被查。
安徽此次医院腐败案有两大特点:一是形成串案;一是负责人涉案金额大。六安市人民医院原院长朱德昌在该院外科医技楼、综合门诊楼工程及药品集中采购过程中非法收受相关人员贿赂共计279万元。阜南县人民医院原院长刘学武更是涉嫌受贿上千万元。
3、陕西6名院长被查
今年2月份,陕西省检察院指定咸阳市检察院查办众多公立医院院长受贿案。咸阳、安康、汉中3市6县6家公办医院原任正、副院长8人,相关科室负责人4人,涉案金额260余万元。
4、深圳4名院长受贿被查
2012年,深圳市在治理商业贿赂行动中,查处罗湖中医院院长、罗湖保健院院长、盐田妇幼保健院院长等区级医院院长贪腐案。
当年10月,盐田区法院集中宣判7宗医疗系统受贿案。深圳市中医院原党委书记、深圳横岗医院原院长、深圳妇幼保健院原副院长、光明人民医院原院长等人分别被判以6-13年不等的刑期。
受贿途径
1)医院基建工程。很多医院都大兴土木,院长过手基建款有的达到一两个亿。工程招标中难免有人请托。
2)医疗设备采购。大型医疗设备价值不菲,前述案件中一些CT室主任也有被判刑的,这些科室都是大型设备集中之地。
3)人事调整。
理事会改革
公立医院改革,首先要在治理机制上下功夫。目前有一种探索是设立医院理事会,由理事会采取公开选聘的方式组建医院管理层。
如深圳在2012年贪腐案后,设立理事会领导的市医院管理中心,代表理事会执行公立医院人财物的决策权。分管副市长任理事会理事长,理事会里有5-6名社会知名人士。卫计委则履行行业监管职责。
但陕西在2014年6月,也推行了县级公立医院理事会改革,但仍然曝出众多贪腐案件。因此,对理事会能起到多大作用,令人怀疑。因为这个机构仍然是官方领导下的事业单位,还是官本位的一套。
基层民主
业内人士认为,要根本改善公立医院管理生态,只被动等着医改方案是走不通的。还是得静下心来,认真推进公立医院的基层民主。要设计出一套机制,让单位的每个职工在基建、医疗设备采购、人事调整方面都享有参与权、监督权。医生是文化层次相对较高的群体,如果在这个群体中都无法真正推进基层民主,推进医生自治,则无论何种医改方案都将流于形式。职工自治实际上不仅是医疗系统的问题,也是中国社会治理中共有的缺陷。比如高校教授治校、社区业主自治,都无法落实。